青龙宝画儿（上）

郎跃深 乡村旅游网 6月8

 

乡中国村旅游网消息：俗话说：世上最毒不过的两样东西是毒蛇嘴巴里的信子和马蜂尾巴上的针。可是，早先年在青龙县东的平方子村，这两样有毒的东西加起来也抵不上恶霸财主——周阎王的黑心。

很久以前，秦皇岛市青龙县东平方子的起河沿儿边儿上，有一个“破狼破虎”的小庄，庄里有一户人家，夫妻两个只有一个儿子，这孩子是妈妈在秋天外出讨饭的时候，在外面的道上出生的，所以就起了个名，叫“秋生”。

说是家里有三口人，可实际上只有娘俩在家。原来，还是秋生爷爷的时候，借了本村财主——周阎王的二斗粮食的债。秋生爹为了还债，就只好整年给周财主扛活儿，当长工。这周阎王可是个四方八邻的狠主儿，就像“瞎虻叮”一样，只要是谁被他贴上就得被叮出一管子血来，轻的也要掉一层皮，重的不但见了“周阎王”，还要去见地下阴间的阎王。

秋生爷爷为了还债，没黑没白地给周阎王干了一辈子。爷爷死后，周阎王又逼着秋生爹去做长工还债。秋生爹也活活被累死了，爹死后，周财主又逼着秋生去给他放牛还债。二斗粮食，高利贷，利滚利、驴打滚，穷人不知道利息是怎么计算的，只要问黑心财主，他就眨巴眨巴眼睛，随口就说出一个数额，人们就把黑心财主说的这种计算利息的方法，称为眨巴眼的利息，谁要是摊上周阎王眨巴眼的利息，就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，秋生家就摊上了这样的高利贷，祖孙三代都还不上。

 

那年，秋生只有十岁，长得瘦小，还没有三块豆腐高。在有权有势的人家，孩子在这个岁数，还都是撒娇、和尿泥玩儿呢！可他却担起了家里的担子，他人虽小，心里却明亮亮的，也琢磨：“总共借了他二斗粮食的债，爷爷给他干了一辈子，爹又给她干了半辈子，今天又让我给他放牛，这么下去，一辈子一辈子的，熬到啥年月是个头啊？”

周阎王让秋生放他家的三十头牛。眨巴着眼睛说道：“父债子还，这就是王法！你爷爷借了我二斗粮食的债，本生利，利转本，本又生利，现在到了你这辈儿，你家就整整欠了我100吊钱！如今你也不用指望别的了，也不要有其他的心思，只有给我还债放牛！还得好好放，放不好可不行。”

秋生问：“那我要是放好了呢？”

周阎王哈哈大笑道：“那好，那我就告诉你，啥样叫放好。除了过年和正月初一这两天你可以回家，一年里要给我放牛363天。平常放牛还要捎带着割草，夜里喂牛捎带着垫牛圈攒粪，牛只准长膘不准掉膘，母牛还要给我下小牛犊子，这些你都做到了，就能挣5吊工钱。可是，我还要把丑话说在前头，牛死了要扣工钱！”说完，他晃荡着脑袋到田地里监督长工们干活儿去了。

秋生真的是从天明忙到天黑，又从天黑忙到天明。白天，他一面放牛，一面割草；黑天里，他一面喂牛，一面垫圈。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、四个蹄子不着地。有多少时候，都是风给他梳头，雨给他洗脸，月亮给他当油灯来照明。同时，秋生也是个灵透、聪明、手脚麻利的勤劳孩子，他放的牛群，个顶个又肥又壮，毛管儿油亮，皮毛顺溜！

 

从年头忙到岁尾，小秋生没能回家一趟。一年里，牛没有死，母牛都下了小牛犊，所有的牛都上了膘，牛群也没有糟践过别人家的庄稼。他琢磨着一年下来，有点儿工钱，能够和妈妈欢欢乐乐地过个年了。

到了腊月二十九这天，周阎王家猪啊、羊啊、鸡啊的，早已经杀好煮熟了，山珍海味也都准备得齐齐全全的，光是准备过年的粘饽饽就蒸下了十大皮缸，两个大红的灯笼也挂在了大门口的两边，就连1000响的鞭炮也都用长长的杆子挑到了房檐下了，就等着明天过年三十了。

天快黑了，周阎王对秋生说：

“你回家去吧，明天、后天放你两天假。可要记住了，正月初二就得回来上工放牛。”

秋生问道：“那我的工钱呢？”

周阎王不禁又眨巴眨巴眼睛，笑着说：“亏你还记着这事儿，我不是告诉过你吗？你家欠我100吊钱的债！今年该涨10吊的利钱，扣去你的5吊工钱，还整整地欠我105吊钱！”

秋生惊讶得目瞪口呆，没黑没白地忙活一年，不但工钱没得着，债务又多出了5吊钱。他虽说岁数小，却是个硬性子，二话没说，转身往家走了。

嗨！那年月，到哪儿说理去啊，穷人百事百难。秋生家里只有两间漏雨透风的小屋，锅台连着炕，炕上连张整张的炕席都没有。妈妈刚刚讨饭回来，站在屋门口眼巴巴地盼望着儿子回来。一见秋生光着脑瓜，趿拉着一双破鞋镲儿，身上的破衣裳“闪皮露肉”的，鼻子一酸，眼泪就“吧嗒、吧嗒”掉了下来，说道：“孩子啊！路再长，也有到头的时候，夜再黑也有天亮的时候，可咱们娘俩的日子到啥时候是个头啊！”说完后，娘俩就抱头痛哭起来。

过了年，正月初一这天，妈妈给秋生补了一天的衣裳，娘俩吃着昨天讨回来的饭食，总算过了一个团圆年。正月初二，秋生又去上工了。

 

这样，年头接年尾的，树叶绿了又黄、日出月落地过了五个年头。秋生放的那些牛，母牛下了小牛，小牛又下了小牛，老母牛都抱上外孙子了，可是，秋生家欠周阎王的债，本生利，利转本，转来滚去的，眨巴眼的利息已涨到了125吊钱了。冬去春来、寒来暑往，又是一年正月初一。此时的秋生已经是一个15岁的半大小伙子了，娘俩还是吃着讨回来的饭食，妈妈还是给儿子补着破衣裳，补着、补着，妈妈的眼泪就又成双成对儿地落了下来。哭着说道：

“秋生啊！妈妈的眼也花了，针线都纫不上了，脚也沉了，身子骨也不行了。妈不指望别的，只盼着能有无债一身轻的那么一天，看来这比登天还难啦！我这辈子怕是看不到这一天了。”

秋生的心里也是整天着急上火的，他还是强装笑容地说：“妈！你别怕，有我呢！咱慢慢来，债慢慢还，我这不是一点儿一点儿长大了嘛，现在我有的是力气，我的力气就像泉水一样使不尽用不完。妈你只管放宽心，周阎王再厉害，也淘不尽我的力气！”

妈妈望着儿子，“唉”了一声，摇了摇头。

尽管妈正生着病，可正月初二这天，秋生还是上工去了。秋生仍是白天放牛割草，黑天喂牛垫圈，仍是手脚不闲着。

日子过得很快，一场春雨后，草青了，又过了几天，谷子分苗了，两场秋雨过后，苞米胡子蔫巴了，高粱穗儿也红了脸，天上的大雁又排着人字形的队伍往南飞了。即使是这样的美景，这样好的年份，也不能让秋生高兴起来，他知道：天是周阎王的天，地是周阎王的地，就是打下再多的粮食，穷人们也得忍饥挨饿，担冷受寒，自己也还得给他放牛抵债，他想起妈，想想自己个儿的未来，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难受。

不久，秋收的时候到了。有一天，秋生仍到南山脚下放牛，起雾了，好大的雾啊！对面不见人，几步远的地方就影影焯焯看不清东西了。牛们都稳稳当当地吃草，秋生也在一边割起草来。割着割着，突然，一种奇怪的响动来了，狼哭鬼嚎的，从大雾中蹿出无数的瞪着绿咕沾沾眼睛的恶狼，张着血盆大口。牛群被吓得“四山五跃”地逃走了，秋生着急了，拎着镰刀找牛，他想：如若牛丢了，周阎王能饶得了他吗？但是，雾忒大，对面不见人，匆忙之中一个不注意，一脚踩空了，摔下了脚下的山砬子。

石砬子那个高啊！足有八丈八，秋生立马被摔得昏了过去。

等他醒过来的时候，觉得眼前金星乱转，浑身疼痛，想站起来都不能了，原来是腿摔折了。他只好靠着大石砬子缓了口气。好好想想给周阎王放牛这几年，再寻思自个儿以后的出路，眼泪不禁一串串地掉了下来。

 

“狼啊！你怎么这么不挣眼睛啊，你不该冲散我的牛群，一头牛没了，周阎王要扣工钱，要是所有的牛都没了，他指不定怎么收拾我呢！妈妈病了，妈妈也老了，我自个儿又摔折了腿，从今往后，可怎么过日子啊！为了二斗粮食的债，我们一家祖孙三代都遭了秧，我们的命咋就这么苦啊！”

哭着，哭着，忽然，“咔嚓”一声响，眼前豁然一片锃明瓦亮。原来是秋生身后的大石砬子从中间裂开一条缝，从砬缝子里走出一个慈眉善目的花白胡子老头。老头拄着拐棍，手捻着胡子，望着秋生亲切地说道：“孩子啊，往常都是见你汗珠子往下掉，可今天却见你眼泪往下落，看来真的是有了过不去的坎儿啦！好孩子啊，别难过，我给你一张画儿，有了它，你们娘俩就不用再为难发愁啦！”

说着，老头从袖筒子里摸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一张纸，递给了秋生。又说道：“这画儿里画着一颗芝麻和一个小蛐蛐，你要记住喽，这蛐蛐平时都呆在芝麻杆儿的顶尖儿上，如果它爬到上边数第一片叶子底下，天就会下小雨；蛐蛐爬到上边儿数第二片叶子底下，就会下中雨；爬到第三片叶子底下，就会下大雨；爬到最下边的叶子底下，就会下特别特别大的大暴雨！行了，别的事儿我就不多说了。”

秋生得到了宝画，还清周阎王眨巴眼的利息了吗？请看下集。【未完待续】

中国乡村旅游网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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